慎獨

◎歐宗智

儒家講求修身的功夫，尤其是「慎獨」，於貪污、舞弊、作假、掏空……等事件頻仍的今日觀之，可謂別具意義。

所謂「慎獨」，語出於《禮記‧中庸》：「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，可離非道也。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，恐懼乎其所不聞。莫見乎隱，莫顯乎微，故君子慎其獨也。」此「道」通稱儒家追求的理想，修身者應時以為念，不可片刻稍忘，對於人雖不知而己獨知之事，尤加謹慎，遏人欲於將萌，防止其滋長於隱微之中，乃「慎獨」之真義所在。換言之，「慎獨」意指人在獨處的時候，保持高度自覺性，能自我約束、自我要求，嚴以律己，注意自己的所思所行，勿有悖離道德的欲念和行為發生。至於能否切實做到「慎獨」，可說是衡量人們修身功夫的重要指標。

人是群居動物，在眾人或師長、熟識者「十目所視，十指所指」之下，大都知道遵守社會規範，可是一旦脫離平時的生活圈，或是身邊無人監督時，卻很容易「出軌」，做出各種壞事。最常見的是，到了人地生疏的地方或者無人認識的國外，有些「自我管理」能力較差的人，往往放浪形骸，令人為之側目，跟平時的言談舉止迥然不同。以班級為例，真正的模範班，絕不自欺欺人、只作表面功夫，而是可以舉行「榮譽考試」的，根本不必監考老師，這是「慎獨」的具體表現，與投機取巧的作弊者形成強烈對比。此外，最常見的是，深夜無人的十字路口，車遇紅燈，停或不停，正是「慎獨」與否的檢驗，紅燈停車者或許招來「拘泥迂腐不知變通」之譏，但至少問心無愧、安全第一，而闖紅燈肇事必是貪一時之便而未能「慎獨」之故。

在官場上，「慎獨」特別重要，面對行賄時，如意志不堅，容易認為只有你知我知而滋生貪念，於是落入貪汙舞弊的淵藪。其實，天知神知，即使未東窗事發，何能逃過內心良知的譴責？

修身的方式或途徑很多，明代思想家劉宗周則曰「慎獨外別無功夫」，足見「慎獨」之重要性。若是人人「慎獨」，懂得潔身自愛，提醒自己在獨處時，以「戰戰兢兢，如臨深淵，如履薄冰」的謹慎心情，自我管理，這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好吧！※